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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差王朝(前495年─公元前473年)
作者:吴超群    信息来源:吴超群QQ空间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5-2-28 |社区|留言|微博|交流|字体: |
夫差(前528—前473年),姬姓,吴氏,春秋时期吴国第25任国君,阖闾之子,前495年─前473年在位二十三年。 公元前496年,吴伐越。越子句践御之,陈于槜李。句践患吴之整也,使死士再禽焉,不动。使罪人三行,属剑于颈,而辞曰:“二君有治,臣奸旗鼓,不敏于君之行前,不敢逃刑,敢归死。”遂自刭也。师属之目,越子因而伐之,大败之。灵姑浮以戈击阖庐,阖庐伤将指,取其一屦。还,卒于陉,去槜李七里。夫差使人立于庭,苟出入,必谓己曰:“夫差!而忘越王之杀而父乎?”则对曰:“唯,不敢忘!”三年,乃报越。 公元前494年,吴之入楚也(-506年),使召陈怀公。怀公朝国人而问焉,曰:“欲与楚者右,欲与吴者左。陈人从田,无田从党。”逢滑当公而进,曰:“臣闻国之兴也以福,其亡也以祸。今吴未有福,楚未有祸。楚未可弃,吴未可从。而晋,盟主也,若以晋辞吴,若何?”公曰:“国胜君亡,非祸而何?”对曰:“国之有是多矣,何必不复。小国犹复,况大国乎?臣闻国之兴也,视民如伤,是其福也。其亡也,以民为土芥,是其祸也。楚虽无德,亦不艾杀其民。吴日敝于兵,暴骨如莽,而未见德焉。天其或者正训楚也!祸之适吴,其何日之有?”陈侯从之。及夫差克越,乃修先君之怨。秋八月,吴侵陈,修旧怨也。 吴师在陈,楚大夫皆惧,曰:“阖庐惟能用其民,以败我于柏举。今闻其嗣又甚焉,将若之何?”子西(宜申)曰:“二三子恤不相睦,无患吴矣。昔阖庐食不二味,居不重席,室不崇坛,器不彤镂,宫室不观,舟车不饰,衣服财用,择不取费。在国,天有灾疠,亲巡孤寡,而共其乏困。在军,熟食者分,而后敢食。其所尝者,卒乘与焉。勤恤其民而与之劳逸,是以民不罢劳,死知不旷。吾先大夫子常易之,所以败我也。今闻夫差次有台榭陂池焉,宿有妃嫱嫔御焉。一日之行,所欲必成,玩好必从。珍异是聚,观乐是务,视民如仇,而用之日新。夫先自败也已。安能败我?” 公元前493年,吴泄庸如蔡纳聘,而稍纳师。师毕入,众知之。蔡侯(蔡昭侯)告大夫,杀公子驷以说,哭而迁墓。冬,蔡迁于州来。 公元前489年,吴伐陈,复修旧怨也。楚子(楚昭王)曰:“吾先君与陈有盟,不可以不救。”乃救陈,师于城父。 公元前488年,夏,公(鲁哀公)会吴于鄫。吴来征百牢,子服景伯(子服何)对曰:“先王未之有也。”吴人曰:“宋百牢我,鲁不可以后宋。且鲁牢晋大夫过十,吴王百牢,不亦可乎?”景伯曰:“晋范鞅贪而弃礼,以大国惧敝邑,故敝邑十一牢之。君若以礼命于诸侯,则有数矣。若亦弃礼,则有淫者矣。周之王也,制礼,上物不过十二,以为天之大数也。今弃周礼,而曰必百牢,亦唯执事。”吴人弗听。景伯曰:“吴将亡矣!弃天而背本不与,必弃疾于我。”乃与之。
  大宰嚭(伯嚭)召季康子(季孙肥),康子使子贡辞。大宰嚭曰:“国君道长,而大夫不出门,此何礼也?”对曰:“岂以为礼?畏大国也。大国不以礼命于诸侯,苟不以礼,岂可量也?寡君既共命焉,其老岂敢弃其国?大伯(吴泰伯)端委以治周礼,仲雍嗣之,断发文身,赢以为饰,岂礼也哉?有由然也。”反自鄫,以吴为无能为也。 秋,(鲁)伐邾,及范门,犹闻钟声。大夫谏,不听,茅成子(茅夷鸿)请告于吴,不许,曰:“鲁击柝闻于邾,吴二千里,不三月不至,何及于我?且国内岂不足?”成子以茅叛,师遂入邾,处其公宫,众师昼掠,邾众保于绎。师宵掠,以邾子益(邾隐公)来,献于亳社,囚诸负瑕。负瑕故有绎。邾茅夷鸿以束帛乘韦,自请救于吴,曰:“鲁弱晋而远吴,冯恃其众,而背君之盟,辟君之执事,以陵我小国。邾非敢自爱也,惧君威之不立。君威之不立,小国之忧也。若夏盟于鄫衍,秋而背之,成求而不违,四方诸侯,其何以事君?且鲁赋八百乘,君之贰也。邾赋六百乘,君之私也。以私奉贰,唯君图之。”吴子从之。 公元前487年,吴为邾故,将伐鲁,问于叔孙辄(子张)。叔孙辄对曰:“鲁有名而无情,伐之,必得志焉。”退而告公山不狃(子洩)。公山不狃曰:“非礼也。君子违,不适仇国。未臣而有伐之,奔命焉,死之可也。所托也则隐。且夫人之行也,不以所恶废乡。今子以小恶而欲覆宗国,不亦难乎?若使子率,子必辞,王将使我。”子张疾之。王问于子泄,对曰:“鲁虽无与立,必有与毙;诸侯将救之,未可以得志焉。晋与齐、楚辅之,是四仇也。夫鲁、齐、晋之唇,唇亡齿寒,君所知也。不救何为?”
  三月,吴伐我,子泄率,故道险,从武城。初,武城人或有因于吴竟田焉,拘鄫谒之沤菅者,曰:“何故使吾水滋?”及吴师至,拘者道之,以伐武城,克之。王犯尝为之宰,澹台子羽之父好焉。国人惧,懿子(孟懿子,仲孙何忌)谓景伯(子服何):“若之何?”对曰:“吴师来,斯与之战,何患焉?且召之而至,又何求焉?”吴师克东阳而进,舍于五梧,明日,舍于蚕室。公宾庚、公甲叔子与战于夷,获叔子与析朱锄。献于王,王曰:“此同车,必使能,国未可望也。”明日,舍于庚宗,遂次于泗上。微虎欲宵攻王舍,私属徒七百人,三踊于幕庭,卒三百人,有若与焉,及稷门之内。或谓季孙(季康子)曰:“不足以害吴,而多杀国士,不如已也。”乃止之。吴子闻之,一夕三迁。吴人行成,将盟。景伯曰:“楚人围宋,易子而食,析骸而爨,犹无城下之盟。我未及亏,而有城下之盟,是弃国也。吴轻而远,不能久,将归V请少待之。”弗从。景伯负载,造于莱门,乃请释子服何于吴,吴人许之。以王子姑曹当之,而后止。吴人盟而还。 齐侯(齐悼公)使如吴请师,将以伐我(鲁),乃归邾子(邾隐公)。邾子又无道,吴子(吴王夫差)使大宰子余(伯嚭)讨之,囚诸楼台,栫之以棘。使诸大夫奉大子革(邾桓公)以为政。 秋,(鲁)及齐平。九月,臧宾如如齐莅盟,齐闾丘明来莅盟,且逆季姬以归,嬖。 公元前486年,春,齐侯(齐悼公)使公孟绰辞师于吴。吴子(吴王夫差)曰:“昔岁寡人闻命。今又革之,不知所从,将进受命于君。” 夏,楚人伐陈,陈即吴故也。 秋,吴城邗(江苏省扬州市北),沟通江、淮。 冬,吴子(吴王夫差)使来(鲁)儆师伐齐。 公元前485年,王二月,邾子益来奔。公(鲁哀公)会吴子(吴王夫差)、邾子(邾隐公)、郯子伐齐南鄙,师于鄎。齐人弑悼公,赴于师。吴子(吴王夫差)三日哭于军门之外。徐承帅舟师,将自海入齐,齐人败之,吴师乃还。 秋,吴子(吴王夫差)使来(鲁)复儆师。
  冬,楚子期(公子结)伐陈。吴延州来季子(季札) 救陈,谓子期曰:“二君不务德,而力争诸侯,民何罪焉?我请退,以为子名,务德而安民。”乃还。 公元前484年,春,齐为鄎故,国书(国惠子国夏之子)、高无丕(高昭子高张之子)帅师伐我(鲁),师及齐师战于郊,获甲首八十,齐人不能师。宵,谍曰:“齐人遁。” 为郊战故,公(鲁哀公)会吴子(吴王夫差)伐齐。五月,克博,壬申(二十五),至于羸。中军从王,胥门巢将上军,王子姑曹将下军,展如将右军。齐国书将中军,高无丕将上军,宗楼(子阳)将下军。陈僖子(陈乞)谓其弟书:“尔死,我必得志。”宗子阳(宗楼)与闾丘明相厉也。桑掩胥御国子(国书),公孙夏曰:“二子必死。”将战,公孙夏命其徒歌《虞殡》。陈子行(陈逆)命其徒具含玉。公孙挥命其徒曰:“人寻约,吴发短。”东郭书曰:“三战必死,于此三矣。”使问弦多以琴,曰:“吾不复见子矣。”陈书曰:“此行也,吾闻鼓而已,不闻金矣。”
  甲戌(二十七),战于艾陵,展如败高子(高无丕,将齐上军),国子(国书,将齐中军)败胥门巢。王卒助之,大败齐师。获国书、公孙夏、闾丘明、陈书(孙书)、东郭书,革车八百乘,甲首三千,以献于公(鲁哀公姬将,亦书姬蒋)。将战,吴子(吴王夫差)呼叔孙(武叔,叔孙州仇),曰:“而事何也?”对曰:“从司马。”王赐之甲、剑、铍,曰:“奉尔君事,敬无废命。”叔孙未能对,卫赐(子贡,端木赐)进,曰:“州仇奉甲从君。”而拜。公使大史固归国子之元,置之新箧,褽之以玄纁,加组带焉。置书于其上,曰:“天若不识不衷,何以使下国?”
  吴将伐齐,越子(越王句践)率其众以朝焉,王(吴王夫差)及列士,皆有馈赂。吴人皆喜,惟子胥(伍子胥,伍员)惧,曰:“是豢吴也夫!”谏曰:“越在我,心腹之疾也。壤地同,而有欲于我。夫其柔服,求济其欲也,不如早从事焉。得志于齐,犹获石田也,无所用之。越不为沼,吴其泯矣,使医除疾,而曰:‘必遗类焉’者,未之有也。《盘庚之诰》曰:‘其有颠越不共,则劓殄无遗育,无俾易种于兹邑。’是商所以兴也。今君易之,将以求大,不亦难乎?”弗听,使于齐,属其子于鲍氏,为王孙氏。反役,王闻之,使赐之属镂以死,将死,曰:“树吾墓梵槚槚可材也。吴其亡乎!三年,其始弱矣。盈必毁,天之道也。” 公元前483年,公(鲁哀公姬将,亦书姬蒋)会吴于橐皋。吴子(吴王夫差)使大宰嚭(伯嚭)请寻盟(即鄫盟,事在-488年)。公不欲,使子贡(端木赐,卫赐)对曰:“盟所以周信也,故心以制之,玉帛以奉之,言以结之,明神以要之。寡君以为苟有盟焉,弗可改也已。若犹可改,日盟何益?今吾子曰:‘必寻盟。’若可寻也,亦可寒也。”乃不寻盟。
  吴征会于卫。初,卫人杀吴行人且姚而惧,谋于行人子羽。子羽曰:“吴方无道,无乃辱吾君,不如止也。”子木曰:“吴方无道,国无道,必弃疾于人。吴虽无道,犹足以患卫。往也。长木之毙,无不噬也。国狗之,无不噬也。而况大国乎?”
  秋,卫侯(卫出公)会吴于郧。公(鲁哀公)及卫侯(卫出公)、宋皇瑗盟,而卒辞吴盟。吴人藩卫侯之舍。子服景伯(子服何)谓子贡(卫赐,端木赐)曰:“夫诸侯之会,事既毕矣,侯伯致礼,地主归饩,以相辞也。今吴不行礼于卫,而藩其君舍以难之,子盍见大宰?”乃请束锦以行。语及卫故,大宰嚭(伯嚭)曰:“寡君愿事卫君,卫君之来也缓,寡君惧,故将止之。”子贡曰:“卫君之来,必谋于其众。其众或欲或否,是以缓来。其欲来者,子之党也。其不欲来者,子之仇也。若执卫君,是堕党而崇仇也。夫堕子者得其志矣!且合诸侯而执卫君,谁敢不惧?堕党崇仇,而惧诸侯,或者难以霸乎!”大宰嚭说,乃舍卫侯。卫侯归,效夷言。子之(公孙弥牟)尚幼,曰:“君必不免,其死于夷乎!执焉,而又说其言,从之固矣。” 公元前482年,夏,公(鲁哀公)会单平公、晋定公、吴夫差于黄池。
  六月丙子(十一),越子(越王句践)伐吴,为二隧。畴无余、讴阳自南方,先及郊。吴大子友、王子地、王孙弥庸、寿于姚自泓上观之。弥庸见姑蔑之旗,曰:“吾父之旗也。不可以见仇而弗杀也。”大子曰:“战而不克,将亡国。请待之。”弥庸不可,属徒五千,王子地助之。乙酉(二十),战,弥庸获畴无余,地获讴阳。越子至,王子地守。丙戌(廿一),复战,大败吴师。获大子友、王孙弥庸、寿于姚。丁亥(廿二),入吴。吴人告败于王,王恶其闻也,自刭七人于幕下。
  秋七月辛丑(初六),盟,吴、晋争先。吴人曰:“于周室,我为长。”晋人曰:“于姬姓,我为伯。”赵鞅(赵简子)呼司马寅曰:“日旰矣,大事未成,二臣之罪也。建鼓整列,二臣死之,长幼必可知也。”对曰:“请姑视之。”反,曰:“肉食者无墨。今吴王有墨,国胜乎?大子死乎?且夷德轻,不忍久,请少待之。”乃先晋人。吴人将以公(鲁哀公)见晋侯(晋定公),子服景伯(子服何)对使者曰:“王合诸侯,则伯帅侯牧以见于王。伯合诸侯,则侯帅子男以见于伯。自王以下,朝聘玉帛不同。故敝邑之职贡于吴,有丰于晋,无不及焉,以为伯也。今诸侯会,而君将以寡君见晋君,则晋成为伯矣,敝邑将改职贡。鲁赋于吴八百乘,若为子男,则将半邾以属于吴,而如邾以事晋。且执事以伯召诸侯,而以侯终之,何利之有焉?”吴人乃止。既而悔之,将囚景伯,景伯曰:“何也立后于鲁矣。将以二乘与六人从,迟速唯命。”遂囚以还。及户牖,谓大宰(伯嚭)曰:“鲁将以十月上辛,有事于上帝先王,季辛而毕。何世有职焉,自襄以来,未之改也。若不会,祝宗将曰:‘吴实然。’且谓鲁不共,而执其贱者七人,何损焉?”大宰嚭言于王曰:“无损于鲁,而只为名,不如归之。”乃归景伯。 吴申叔仪乞粮于公孙有山氏,曰:“佩玉、忌(亦书蕊,繠)兮,余无所系之。旨酒一盛兮,余与褐之父睨之。”对曰:“梁则无矣,粗则有之。若登首山以呼曰:‘庚癸乎!’则诺。” 冬,吴及越平。 公元前480年,夏,楚子西(宜申,令尹)、子期(公子结)伐吴,乃桐汭。陈侯(陈闵公)使公孙贞子吊焉,及良而卒,将以尸入。吴子使大宰嚭(伯嚭)劳,且辞曰:“以水潦之不时,无乃廪然陨大夫之尸,以重寡君之忧。寡君敢辞。”上介芋尹盖对曰:“寡君闻楚为不道,荐伐吴国,灭厥民人。寡君使盖备使,吊君之下吏。无禄,使人逢天之戚,大命陨队,绝世于良,废日共积,一日迁次。今君命逆使人曰:‘无以尸造于门。’是我寡君之命委于草莽也。且臣闻之曰:‘事死如事生,礼也。’于是乎有朝聘而终,以尸将事之礼。又有朝聘而遭丧之礼。若不以尸将命,是遭丧而还也,无乃不可乎!以礼防民,犹或逾之。今大夫曰:‘死而弃之’,是弃礼也。其何以为诸侯主?先民有言曰:‘无秽虐士。’备使奉尸将命,苟我寡君之命达于君所,虽陨于深渊,则天命也,非君与涉人之过也。”吴人内之。 公元前478年,三月,越子(越王句践)伐吴。吴子(吴王夫差)御之笠泽,夹水而陈。越子为左右句卒,使夜或左或右,鼓噪而进。吴师分以御之。越子以三军潜涉,当吴中军而鼓之,吴师大乱,遂败之。 公元前477年,巴人伐楚,围鄾。初,右司马子国之卜也,观瞻曰:“如志。”故命之。及巴师至,将卜帅。王(楚惠王)曰:“宁如志,何卜焉?”使帅师而行。请承,王曰:“寝尹、工尹,勤先君者也。”三月,楚公孙宁、吴由于、薳固败巴师于鄾,故封子国于析。君子曰:“惠王知志。《夏书》曰‘官占,唯能蔽志,昆命于元龟。’其是之谓乎!《志》曰:‘圣人不烦卜筮。’惠王其有焉!” 公元前476年,春,越人侵楚,以误吴也。夏,楚公子庆、公孙宽追越师,至冥,不及,乃还。 公元前475年,吴公子庆忌骤谏吴子(吴王夫差),曰:“不改,必亡。”弗听。出居于艾,遂适楚。闻越将伐吴,冬,请归平越,遂归。欲除不忠者以说于越,吴人杀之。
  十一月,越围吴。赵孟(赵襄子,赵无恤)降于丧食。楚隆曰:“三年之丧,亲昵之极也。主又降之,无乃有故乎!”赵孟曰:“黄池之役(-482年),先主(赵简子)与吴王有质,曰:‘好恶同之。’今越围吴,嗣子不废旧业而敌之,非晋之所能及也,吾是以为降。”楚隆曰:“若使吴王知之,若何?”赵孟曰:“可乎?”隆曰:“请尝之。”乃往。先造于越军,曰:“吴犯间上国多矣,闻君亲讨焉,诸夏之人莫不欣喜,唯恐君志之不从。请入视之。”许之。告于吴王曰:“寡君之老无恤,使陪臣隆敢展谢其不共。黄池之役,君之先臣志父得承齐盟,曰:‘好恶同之。’今君在难,无恤不敢惮劳。非晋国之所能及也,使陪臣敢展布之。”王拜稽首曰:“寡人不佞,不能事越,以为大夫忧,拜命之辱。”与之一箪珠,使问赵孟,曰:“句践将生忧寡人,寡人死之不得矣。”王曰:“溺人必笑,吾将有问也,史黯何以得为君子?”对曰:“黯也进不见恶,退无谤言。”王曰:“宜哉。” 公元前473年,夏四月,邾隐公自齐奔越,曰:“吴为无道,执父立子。”越人归之,大子革奔越。
  冬十一月丁卯(二十七),越灭吴。请使吴王(吴王夫差)居甬东,辞曰:“孤老矣,焉能事君?”乃缢。越人以归。   《史记卷三十一•吴太伯世家第一》:“十一年,吴王使太子夫差伐楚,取番。楚恐而去郢徙鄀。 十九年夏,吴伐越,越王句践迎击之檇李。越使死士挑战,三行造吴师,呼,自刭。吴师观之,越因伐吴,败之姑苏,伤吴王阖庐指,军却七里。吴王病伤而死。阖庐使立太子夫差,谓曰:“尔而忘句践杀汝父乎?”对曰:“不敢!”三年,乃报越。
王夫差元年,以大夫伯嚭为太宰。习战射,常以报越为志。二年,吴王悉精兵以伐越,败之夫椒,报姑苏也。越王句践乃以甲兵五千人栖于会稽,使大夫种因吴太宰嚭而行成,请委国为臣妾。吴王将许之,伍子胥谏曰:“昔有过氏杀斟灌以伐斟寻,灭夏后帝相。帝相之妃后缗方娠,逃于有仍而生少康。少康为有仍牧正。有过又欲杀少康,少康奔有虞。有虞思夏德,于是妻之以二女而邑之于纶,有田一成,有众一旅。后遂收夏众,抚其官职。使人诱之,遂灭有过氏,复禹之绩,祀夏配天,不失旧物。今吴不如有过之强,而句践大于少康。今不因此而灭之,又将宽之,不亦难乎!且句践为人能辛苦,今不灭,后必悔之。”吴王不听,听太宰嚭,卒许越平,与盟而罢兵去。
七年,吴王夫差闻齐景公死而大臣争宠,新君弱,乃兴师北伐齐。子胥谏曰:“越王句践食不重味,衣不重采,吊死问疾,且欲有所用其众。此人不死,必为吴患。今越在腹心疾而王不先,而务齐,不亦谬乎!”吴王不听,遂北伐齐,败齐师于艾陵。至缯,召鲁哀公而征百牢。季康子使子贡以周礼说太宰嚭,乃得止。因留略地于齐鲁之南。 九年,为驺伐鲁,至,与鲁盟乃去。 十年,因伐齐而归。 十一年,复北伐齐。越王句践率其众以朝吴,厚献遗之,吴王喜。唯子胥惧,曰:“是弃吴也。”谏曰:“越在腹心,今得志于齐,犹石田,无所用。且《盘庚之诰》有颠越勿遗,商之以兴。”吴王不听,使子胥于齐,子胥属其子于齐鲍氏,还报吴王。吴王闻之,大怒,赐子胥属镂之剑以死。将死,曰:“树吾墓上以梓,令可为器。抉吾眼置之吴东门,以观越之灭吴也。”
  齐鲍氏弑齐悼公。吴王闻之,哭于军门外三日,乃从海上攻齐。齐人败吴,吴王乃引兵归。
  十三年,吴召鲁、卫之君会于橐皋。 十四年春,吴王北会诸侯于黄池,欲霸中国以全周室。六月丙子,越王句践伐吴。乙酉,越五千人与吴战。丙戌,虏吴太子友。丁亥,入吴。吴人告败于王夫差,夫差恶其闻也。或泄其语,吴王怒,斩七人于幕下。七月辛丑,吴王与晋定公争长。吴王曰:“于周室我为长。”晋定公曰:“于姬姓我为伯。”赵鞅怒,将伐吴,乃长晋定公。吴王已盟,与晋别,欲伐宋。太宰嚭曰:“可胜而不能居也。”乃引兵归国。国亡太子,内空,王居外久,士皆罢敝,于是乃使厚币以与越平。
  十八年,越益强。越王句践率兵复伐败吴师于笠泽。楚灭陈。 二十年,越王句践复伐吴。 二十一年,遂围吴。 二十三年十一月丁卯,越败吴。越王句践欲迁吴王夫差于甬东,予百家居之。吴王曰:“孤老矣,不能事君王也。吾悔不用子胥之言,自令陷此。”遂自刭死。越王灭吴,诛太宰嚭,以为不忠,而归。”
  “姑苏”,阖庐所筑姑苏台,在今江苏苏州西南,夫差在台上立春宵宫,为长夜之饮。 “夫椒”,越地,离今浙江省绍兴县十五里。 “会稽”,越都,今浙江省绍兴县会稽山。 “艾陵”,今山东莱芜东。 “缯”,今山东峄县东。 “橐皋”,音tu$g1o,今安徽巢县西北柘皋镇。郧,今山东莒县南。 “黄池”,今河南封丘南、济水故道南岸。 “笠泽”,唐陆广微《吴地记》谓松江一名笠泽,春秋时吴王御越于此,松江即今江苏吴淞江。 “甬东”,今浙江定海东之翁山。  (十一年(公元前504年),吴王(阖庐,阖闾)派太子夫差出兵攻打楚国,夺取了番邑。楚王害怕侵扰便离开郢都迁徙到鄀城。 十九年(公元前496年)夏天,吴国攻打越国,越王句践(又作“勾践”)在檇李迎击吴军。越国派遣敢死队出面挑战,他们排成三行来到吴军阵前,大声呼喊,并当着吴军的面自杀。就在吴国士兵全神贯注地观看时,越军趁机冲杀过去,在姑苏打败了吴军。作战中击伤了吴王的指头,吴军败退了七里地。吴王不久因伤病死。阖庐下令传位给太子夫差,对他说:“您能忘记句践杀父之仇吗?”回答说:“不敢忘!”三年后,他就向越国报仇。 吴王夫差元年(公元前495年),任命大夫伯嚭为太宰。训练军队作战射箭,时时刻刻不忘向越国报仇。 二年(公元前494年),吴王调动全部精锐部队去攻打越国,在夫椒打败了越国的军队,报了姑苏之仇。越王句践把五千甲兵隐蔽在会稽,派大夫文种通过吴国的太宰嚭向吴王求和,请求允许全越国的男女作为吴国的奴隶。吴王准备答应越国的请求,伍子胥进谏说:“从前有过氏灭了斟灌去攻打斟寻,灭亡了夏后帝相。帝相的妃子后缗正在怀孕,逃在了有仍国,生下了少康。少康当上了有仍国的牧正。有过氏又要杀死少康,少康又逃奔到有虞国。有虞氏感念夏朝的恩德,便把两个女儿嫁给他并把纶邑封给他,使他拥有地方十里,人口五百。后来他便招集夏人的旧部,重整夏人的体制。派人引诱对方上当,从而灭亡了有过氏,恢复了大禹的功业,让夏人的祖先重新在祭祀中配享上帝,恢复了原有的统治。今天吴国不如有过氏强大,而句践却远远超过少康。现在不趁此消灭他,还要饶恕他,日后就很难制服他了。况且句践的为人很能忍耐,现在不消灭他,以后一定会懊悔的。”吴王不肯听从,只听太宰嚭的话,最后答应与越国媾和,签订了协定后撤兵离去。 七年(公元前489年),吴王夫差得知齐景公去世而大臣们争权夺利,新继位的国君年纪尚轻,便发兵北上攻打齐国。伍子胥进谏说:“越王句践粗茶淡饭,衣不穿绸缎,慰问死者家属,探看患病的人,这是想驱使他的百姓实现某个目标。这个人活着必然要成为吴国的患害。现在越国才是吴国的心腹之患,君王若不尽早除掉他,去忙于攻打齐国,不是很荒唐吗?”吴王根本听不进去,一心向北进军攻打齐国,在艾陵打败了齐国的军队(艾陵之战,《左传》在鲁哀公十年,当夫差十一年(公元前485年),不在夫差七年。)。到达缯地后,传呼鲁哀公,向他索要一百套牛羊猪等祭品。季康子派子贡用周王室的礼法去劝说太宰嚭,才得以阻止。因而滞留在齐国、鲁国南部占领地。 九年(公元前487年),替驺国去攻打鲁国,到达战地后,与鲁国互签盟约后才离去。 十年(公元前486年),攻打了齐国后回国。 十一年(公元前485年),再次向北攻打齐国(据《左传》哀公十一年,“吴复北伐齐”,应为夫差十二年(公元前484年))。越王句践带领他的部下来朝见吴王,献上了非常丰厚的礼物,吴王很高兴。只有伍子胥感到很害怕,说:“这是要葬送吴国啊!”进谏说:“越国处于吴国的生死之地,今天在齐国取得了很大的胜利,犹如得到的是石田,没有任何用处。况且《盘庚之诰》有劣种不可遗患的训导,商王朝正是遵守这一训导才得以兴盛的。”吴王不予采纳,派伍子胥出使齐国,伍子胥把他的儿子嘱托给齐国的鲍氏后,方回国向吴王复命。吴王听说这事后,勃然大怒,把属镂之剑赐给伍子胥要他自杀。临死时,伍子胥说:“在我的墓上种上梓树,让它长成可以做棺木的大树。把我的眼睛挖出来挂在吴国都城的东门之上,用来亲眼看着越国把吴国灭亡。”
齐国的鲍氏杀死了齐悼公。吴王听说后,在军门外哭了三天,就从海上出兵攻打齐国。齐国人打败了吴军,吴王才带领军队回国。 十三年(公元前483年),吴王召唤鲁国、卫国的君主在橐皋会盟(《左传》鲁哀公十二年夏“(鲁)公会吴于橐皋”,“秋,卫侯会吴于郧”,是所会不同时不同地。)。 十四年(公元前482年)春天(《春秋》、《左传》哀公十三年皆曰“夏”,盖吴用夏正,鲁用周正。),吴王北上在黄池与诸侯会盟,想要称霸诸侯保全周王室。六月丙子日,越王句践出兵攻打吴国。乙酉日,越军五千人与吴军交战。丙戌日,俘虏了吴国太子友。丁亥日,攻入吴国都城。吴国人向吴王夫差报告了战败的消息,夫差很怕被诸侯知道这一消息。有人走漏了风声,吴王大为恼怒,在军营中把有关连的七人斩首示众。七月辛丑日,吴王与晋定公争当盟主。吴王说:“在周室中我的辈份最高。”晋定公说:“在姬姓诸侯中我是老大。”赵鞅气极,要动用军队攻打吴王,于是只好推举晋定公当盟主(《国语·吴语》云“吴公先歃”,《公羊传》哀公十三年云“吴主会”,《左传》哀公十三年云“乃先晋人”。本书《秦本纪》、《晋世家》、《赵世家》均云“长吴”,是司马迁存异说也。)。吴王在会盟结束后,与晋定公告别,又准备攻打宋国。太宰嚭说:“仅仅打败就可以了,不能长久居住此地。”于是吴王便带兵回国。吴国国中没有了太子,国内无人主事,吴王滞留国外长久不归,军兵都极为疲惫,不得已只好用丰厚的礼物同越国媾和。 十八年(公元前479年),越国更加强大。越王句践再次带兵在笠泽打败吴国的军队。楚国灭亡了陈国。 二十年(公元前477年),越王句践再次出兵攻打吴国(《左传》哀公十九年曰“越人侵楚,以误吴也”,无伐吴事。)。 二十一年(公元前476年),越军包围了吴国的都城。 二十三年(公元前473年)十一月丁卯日,越国军队打败了吴国军队。越王句践要把吴王夫差迁到甬东,给他百户民家住在那里。吴王夫差说:“我老了,不能再事奉君王了。我真后悔没有采用伍子胥的话,使自己落到这步田地。”就自刭而死。越王灭亡了吴国,诛杀了太宰嚭,认为他作为臣下不忠于自己的君主,然后班师回国。)   《吴越春秋•夫差内传第五》:二十三年(前473年)十月,越王复伐吴。吴国困不战,士卒分散,城门不守,遂屠吴。 吴王率群臣遁去,昼驰夜走,三日三夕,达于秦余杭山,胸中愁忧,目视茫茫,行步猖狂,腹馁口饥,顾得生稻而食之,伏地而饮水。顾左右曰:“此何名也?”对曰:“是生稻也。 ”吴王曰:“是公孙圣所言不得火食、走傽偟也。”王孙骆曰:“饱食而去,前有胥山,西阪中可以匿止。” 王行有顷,因得生瓜已熟,吴王掇而食之。谓左右曰:“何冬而生瓜,近道人不食何也? ”左右曰:“谓粪种之物,人不食也。”吴王曰:“何谓粪种?”左右曰:“盛夏之时,人食生瓜,起居道傍,子复生秋霜,恶之,故不食。”吴王叹曰:“子胥所谓旦食者也。” 谓太宰嚭曰:“吾戮公孙圣投胥山之巅,吾以畏责天下之惭,吾足不能进,心不能往。”太宰嚭曰:“死与生,败与成,故有避乎?”王曰:“然曾无所知乎?子试前呼之。圣在,当即有应。”吴王止秦余杭山,呼曰:“公孙圣!”三反呼圣,从山中应曰:“公孙圣。”三呼三应。吴王仰天呼曰:“寡人岂可返乎?寡人世世得圣也。”
须臾,越兵至,三围吴。范蠡在中行,左手提鼓,右手操袍而鼓之。 吴王书其矢而射种、蠡之军,辞曰:“吾闻狡兔以死,良犬就烹,敌国如灭,谋臣必亡。今吴病矣,大夫何虑乎?” 大夫种、相国蠡急而攻。大夫种书矢射之曰:“上天苍苍,若存若亡。越君勾践下臣种敢言之:昔天以越赐吴,吴不肯受,是天所反。勾践敬天而功,既得返国,今上天报越之功,敬而受之,不敢忘也。且吴有大过六,以至于亡,王知之乎?有忠臣伍子胥忠谏而身死,大过一也;公孙圣直说而无功,大过二也;太宰嚭愚而佞,言轻而谗谀,妄语恣口,听而用之,大过三也;夫齐晋无返逆行,无僣侈之过,而吴伐二国,辱君臣,毁社稷,大过四也;且吴与越同音共律,上合星宿,下共一理,而吴侵伐,大过五也;昔越亲戕吴之前王,罪莫大焉,而幸伐之,不从天命,而弃其仇,后为大患,大过六也。越王谨上刻青天,敢不如命?” 大天种谓越君曰:“中冬气定,天将杀戮,不行天杀,反受其殃。”越王敬拜曰:“诺。今图吴王将为何如?”大夫种曰:“君被五胜之衣,带步光之剑,仗屈卢之矛,瞠目大言以执之。”越王曰:“诺。”乃如大夫种辞吴王曰:“诚以今日闻命!”言有顷,吴王不自杀。越王复使谓曰:“何王之忍辱厚耻也?世无万岁之君,死生一也。今子尚有遗荣,何必使吾师众加刃于王?”吴王仍未肯自杀。勾践谓种蠡曰:“二子何不诛之?”种蠡曰:“臣,人臣之位,不敢加诛于人主。愿主急而命之。天诛当行,不可久留。”越王复瞠目怒曰:“死者,人之所恶,恶者,无罪于天,不负于人。今君抱六过之罪,不知愧辱而欲求生,岂不鄙哉?”吴王乃太息,四顾而望,言曰:“诺。”乃引剑而伏之死。越王谓太宰嚭曰:“子为臣不忠无信,亡国灭君。”乃诛嚭并妻子。 吴王临欲伏剑,顾谓左右曰:“吾生既惭,死亦愧矣。使死者有知,吾羞前君地下,不忍睹忠臣伍子胥及公孙圣;使其无知,吾负于生。死必连繴组以罩吾目,恐其不蔽,愿复重罗绣三幅,以为掩明,生不昭我,死勿见我形,吾何可哉?” 越王乃葬吴王以礼于秦余杭山卑犹。越王使军士集于我戎之功,人一隰土以葬之。宰嚭亦葬卑犹之旁。)   《越绝外传记•吴王占梦第十二》:“昔者,吴王夫差之时,其民殷众,禾稼登熟,兵革坚利,其民习于斗战,阖庐□,行有日,发有时。 道于姑胥之门,昼卧姑胥之台。觉寤而起,其心惆怅,如有所悔。即召太宰而占之,曰:“向者昼卧,梦入章明之宫。入门,见两□炊而不蒸;见两黑犬嗥以北,嗥以南;见两铧倚吾宫堂;见流水汤汤,越吾宫墙;见前园横索生树桐;见后房锻者扶挟鼓小震。子为寡人精占之,吉则言吉,凶则言凶,无谀寡人之心所从。 ”太宰嚭对曰:“善哉!大王兴师伐齐。夫章明者,伐齐克,天下显明也。见两□炊而不蒸者,大王圣气有余也。见两黑犬嗥以北,嗥以南,四夷已服,朝诸侯也。两铧倚吾宫堂,夹田夫也。见流水汤汤,越吾宫墙,献物已至,财有余也。见前园横索生树桐,乐府吹巧也。见后房锻者扶挟鼓小震者,宫女鼓乐也。”吴王大悦,而赐太宰嚭杂缯四十疋。 王心不已,召王孙骆而告之。对曰:“臣智浅能薄,无方术之事,不能占大王梦。臣知有东掖门亭长越公弟子公孙圣,为人幼而好学,长而□游,博闻疆识,通于方来之事,可占大王所梦。臣请召之。”吴王曰: “诺。”王孙骆移记,曰:“今日壬午,左校司马王孙骆,受教告东掖门亭长公孙圣:吴王昼卧,觉寤而心中惆怅也,如有悔。记到,车驰诣姑胥之台。” 圣得记,发而读之,伏地而泣,有顷不起。其妻大君从旁接而起之,曰:“何若子性之大也!希见人主,卒得急记,流涕不止。”公孙圣仰天叹曰:“呜呼,悲哉!此固非子之所能知也。今日壬午,时加南方,命属苍天,不可逃亡。伏地而泣者,不能自惜,但吴王。谀心而言,师道不明;正言直谏,身死无功。”大君曰:“汝疆食自爱,慎勿相忘。”伏地而书,既成篇,即与妻把臂而决,涕泣如雨。上车不顾,遂至姑胥之台,谒见吴王。 吴王劳曰:“越公弟子公孙圣也,寡人昼卧姑胥之台,梦入章明之宫。入门,见两□炊而不蒸;见两黑犬嗥以北,嗥以南;见两铧倚吾宫堂;见流水汤汤,越吾宫墙;见前园横索生树桐;见后房锻者扶挟鼓小震。子为寡人精占之,吉则言吉,凶则言凶,无谀寡人心所从。”公孙圣伏地,有顷而起,仰天叹曰:“悲哉!夫好船者溺,好骑者堕,君子各以所好为祸。谀谗申者,师道不明。正言切谏,身死无功。伏地而泣者,非自惜,因悲大王。夫章者,战不胜,走傽傽;明者,去昭昭,就冥冥。见两□炊而不蒸者,王且不得火食。见两黑犬嗥以北,嗥以南者,大王身死,魂魄惑也。见两铧倚吾宫堂者,越人入吴邦,伐宗庙,掘社稷也。见流水汤汤,越吾宫墙者,大王宫堂虚也。前园横索生树桐者,桐不为器用,但为甬,当与人俱葬。后房锻者鼓小震者,大息也。王毋自行,使臣下可矣。”太宰嚭、王孙骆惶怖,解冠帻,肉袒而谢。吴王忿圣言不祥,乃使其身自受其殃。王乃使力士石番,以铁杖击圣,中断之为两头。圣仰天叹曰:“苍天知冤乎!直言正谏,身死无功。令吾家无葬我,提我山中,后世为声响。”吴王使人提于秦余杭之山:“虎狼食其肉,野火烧其骨,东风至,飞扬汝灰,汝更能为声哉!”太宰嚭前再拜,曰:“ 逆言已灭,谗谀已亡,因酌行觞,时可以行矣。”吴王曰:“诺。” 王孙骆为左校司马,太宰嚭为右校司马,王从骑三千,旌旗羽盖,自处中军。伐齐大克。师兵三月不去,过伐晋。晋知其兵革之罢倦,粮食尽索,兴师击之,大败吴师。涉江,流血浮尸者,不可胜数。吴王不忍,率其余兵,相将至秦余杭之山。饥饿,足行乏粮,视瞻不明。据地饮水,持笼稻而餐之。顾谓左右曰:“此何名?”群臣对曰:“是笼稻也。”吴王曰:“悲哉!此公孙圣所言,王且不得火食。”太宰嚭曰:“秦余杭山西阪闲燕,可以休息,大王亟餐而去,尚有十数里耳。 ”吴王曰:“吾尝戮公孙圣于斯山,子试为寡人前呼之,即尚在耶,当有声响。”太宰嚭即上山三呼,圣三应。吴王大怖,足行属腐,面如死灰色,曰:“公孙圣令寡人得邦,诚世世相事。”言未毕,越王追至。兵三围吴,大夫种处中。范蠡数吴王曰:“王有过者五,宁知之乎?杀忠臣伍子胥、公孙圣。胥为人先知、忠信,中断之入江;圣正言直谏,身死无功。此非大过者二乎?夫齐无罪,空复伐之,使鬼神不血食,社稷废芜,父子离散,兄弟异居。此非大过者三乎?夫越王句践,虽东僻,亦得系于天皇之位,无罪,而王恒使其刍茎秩马,比于奴虏。此非大过者四乎?太宰嚭谗谀佞谄,断绝王世,听而用之。此非大过者五乎?”吴王曰:“今日闻命矣。” 越王抚步光之剑,杖屈卢之矛,瞠目谓范蠡曰: “子何不早图之乎?”范蠡曰:“臣不敢杀主。臣存主若亡,今日逊敬,天报微功。”越王谓吴王曰:“世无千岁之人,死一耳。”范蠡左手持鼓,右手操枹而鼓之,曰:“上天苍苍,若存若亡。何须军士,断子之颈,挫子之骸,不亦缪乎?”吴王曰:“闻命矣。以三寸之帛,幎吾两目,使死者有知,吾惭见伍子胥、公孙圣,以为无知,吾耻生。”越王则解绶以幎其目,遂伏剑而死。越王杀太宰嚭,戮其妻子,以其不忠信。断绝吴之世。” (从前,吴王夫差的时候,百姓众多,五谷丰登,兵器坚利,百姓也熟习打仗。阖庐口采纳推行伍子胥的教导,实施了一段时间后,果然显现出一定的成效。
有一天,夫差取道姑胥门,在姑胥台上昼卧。他醒过来后起身,心里感到失意惆怅,又好像有些懊悔的样子。于是,夫差马上把太宰藷召来,叫他占卜。夫差告诉太宰豁:“我刚才昼卧,梦中走进章明宫。跨进宫门,就看见两只铴光烧火却不蒸东西;又看见两只黑狗一会儿朝着北面吠叫,一会儿朝着南面吠叫;还看见两把铁铧靠在我宫室的堂上;还看见流水很大,迅速地流过我宫室的墙壁;还看见前园的横索上长出桐树来,还看见后房打铁的工匠手拿铁钳正在鼓风。你替我仔细地占卜一下,吉就说吉,凶就说凶,不要奉承迎合我的心意。”太宰韶回答说:“这个梦太好了,君王应该立即起兵攻打齐国。 ‘章明’,表示这次讨伐齐国一定成功,功绩显明于天下。看见两只铴光烧火却不蒸东西,这表明君王的气息旺盛有余。看见两条黑狗在吠叫,一会儿向北,一会儿向南,这表示四方异族都已归顺,诸侯都来朝见君王。两把铁铧靠在宫室的堂上,是指君王亲近农夫,拥有百姓。看见流水很大,急速越过宫墙,是指四方贡献的财货已到,君王富足有余。看见前园横索上长出桐树,这象征吹奏乐器的技艺高明。看见后房打铁的工匠手拿铁钳正在鼓风,这象征宫女在奏乐。”吴王夫差听后大为高兴,赏赐给太宰韶四十匹杂丝织物。 吴王夫差的心里仍感不踏实,于是又将王孙骆召来,把这件事告诉他。王孙骆回答说:“我才识浅薄,不懂占卜之道,不能够替君王占梦。但我知道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东掖门亭长、越公的弟子公孙圣。公孙圣自幼好学,长大后喜欢游观,见多识广,记忆力特别强,他精通占卜星相、召神来享之术,能够替君王占卜梦见的情况。臣请将他召来询问。”吴王夫差说:“好吧。”王孙骆于是写了一篇移记,说:“今天壬午,左校司马王孙骆,奉君王之命,特地告知东掖门亭长公孙圣:吴王昼卧,醒来后心中便感到十分惆怅,好像有些懊悔的样子。接到移记,你便立即驾车来姑胥台。” 公孙圣接到移记,打开读后,便伏地痛哭,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起来。他的妻子大君从旁边上前将他扶起,说:“谁像你这样胆子小的!一直想见君王,今日突然收到紧急公文,反倒吓得流泪不止了。”公孙圣仰天长叹,说:“唉!可悲啊!这本来就不是你所能知道的。今天壬午,这个时辰在南方,我的性命就交付给上天了,这是没有办法逃避的。我伏地哭泣的原因,只是想到不能再爱惜自己了。可悲的只是吴王喜欢听奉承、迎合自己心意的话。因此求师从师之道不能显扬彰明。我直言谏说。必遭杀害,决无功劳。”公孙圣叮嘱大君说:“你要努力加餐,自己爱惜,千万不要忘记我的话。”他伏地书写,写完以后,便紧握住妻子的手臂,泪如雨下,就此诀别。公孙圣上车后头也不回,一直来到姑胥台,拜见吴王。 吴王慰劳说:“你就是越公的弟子公孙圣吧。我在姑胥台昼卧,梦中走进章明宫。跨入门内,就看见两只铴光烧火却不蒸东西;看见两只黑狗在吠叫,一会儿向北,一会儿向南;看见两把铁铧靠在宫室堂上;看见流水很大,越过宫墙;看见前园的横索上长出桐树来;看见后房打铁的工匠手拿钳子正在鼓风。你替我仔细地占卜一下,是吉就说吉,是凶就说凶,不要迎合我的心意。”公孙圣俯伏在地上,过了一会儿才起身,他仰天长叹,说道:“可悲啊!爱好驾船的人容易溺水,喜欢骑马的人常常坠地,君子各自因为他所喜爱的东西而遭到灾祸。阿谀谗佞盛行,求师从师之道就难以显扬彰明;直言谏说,必遭杀害,决无功劳。我俯伏在地上哭泣,并不是爱惜自己的性命,而是替君王悲伤。 ‘章’,是说作战不能取胜,惊慌失措地逃跑;‘明’,是说丧失清醒的头脑,走向昏昧黑暗。看见两只铴光烧火却不蒸东西,是指君王将吃不到火煮的食物。看见两只黑狗一会儿向北吠叫、一会儿向南吠叫,是预示语王死后灵魂迷乱不知所往。看见两把铁铧靠在宫室的堂上,是预示越人攻入吴国,破坏吴国的宗庙,掘毁吴国的社稷台。看见流水很大,越过宫墙,这表示君王的宫室空虚荒芜了。前园横索上长出桐树来;桐树是不能制作成日常用具的,只能用来造木俑,与死人一起安葬。后房锻铁的工匠正在鼓风,是表示叹息的意思。这些梦兆显示,君王不应亲自率兵出征齐国,只要派遣臣子们去就行了。”太宰韶、王孙骆听后恐惧万分,急忙脱下官帽,解开头巾,袒露上身,向吴王请罪。 吴王对公孙圣所说的那些不吉利话感到非常愤怒,于是就想让公孙圣自己先受到这些话的惩罚。吴王夫差命令力士石番用铁杖将公孙圣打死,但是,铁杖竟断为两截。公孙圣临死时仰天叹道:“上天知道我冤枉吗?我直言谏劝遇害无功!不要让我家人安葬我,将我扔在山里,让我在后世化为声响。”吴王派人把公孙圣的尸体扔在秦余杭山中,还愤愤不平地说:“让虎狼吃你的肉,野火烧你的骨,东风吹来,把你的骨灰都吹散,看你还能变为声响吗?”于是,太宰豁上前向吴王又拜行礼,说:“不吉利的话已经灭亡,谗言谀媚也已制止,现在可以摆开饯行的宴席,已经到了出兵时候了。”吴王说:“好吧。”王孙骆担任左校司马,太宰豁担任右校司马,吴王夫差率领三干骑兵,旌旗簇拥,羽盖遮身,身在中军。吴军进攻齐国,大获全胜。 吴军在齐国驻扎了三个月还不离开,然后便顺道进攻晋国。晋国了解到吴军疲罢,军备困乏,粮食将尽,于是兴兵袭击吴军,将吴军打得大败。吴军兵败渡河时,到处是士兵的鲜血,河中飘浮着的尸体多得无法计数。吴王不忍心目睹这样的惨状,便率领残兵余卒,一起来到秦余杭山。吴军忍饥挨饿,断了粮食,徒步行走,饿得连面前的东西都看不清。于是吴王命令就地取水,和着竹笼里的稻谷一起吃。吴王问身旁的亲信:“这是什么?”大臣们回答说:“是稻谷。”吴王感叹说:“可悲啊!这正应验了公孙圣的话:‘君王将吃不到火煮的食物。’”太宰豁说:“秦余杭山的西山坡安静闲适,可供休息,君王吃完后赶快动身,距离那里尚有十几里路程。”吴王说:“我以前曾经把公孙圣杀死在这座山里,你试着替我到前面去呼唤…下,假如公孙圣还在山中,就应该有声响回答的。”于是,太宰韶上山大叫三声,而公孙圣所变化成的声响果然也回答了三次。吴王听后非常惶恐,双脚像烂掉了似地迈不开步子,脸色也变得如死灰一般,他说:“公孙圣如果能够保佑我重新振兴国家,我…定世世代代真诚地侍奉他。”吴王的话还没有讲完,越王勾践已经带兵追击而来。 越军一层层地将吴军包围在申间,大夫文种在队伍中指挥。范蠡数说吴王的罪行:“君王有五件罪过,你自己知道吗?杀害伍子胥、公孙圣。伍子胥为人忠信,而且对事情都能早于…般人有清醒的认识,但结果身首分离,被抛入江中;公孙圣能直言谏说,最后也被害而死,无功可言;这不是两件大罪过吗?齐国并无过错,却遭到吴国蛮横无理的侵犯,使得鬼神享用不到祭品,国家受破坏,田地荒芜,父子离散,兄弟失所;这不是第三件大罪过吗?越王勾践虽然身居东海僻陋之地,但毕竟是天帝所赐位的诸侯国君,他又没有过错,但君王却一直让他铡草养马,像对待奴隶一样地对待他:这不是第四件大罪过吗?太宰韬谗佞谀媚,断送了君王世代的基业,但君王却听信、重用他;这不是第五件大罪过吗?”吴王说:“我今天认命了。”越王勾践手抚名为步光的宝剑,握着名殖婶屈卢的弓,怒目对范蠡说;“你为什么不趁早将他杀了?”范蠡回答说:“臣子我不敢杀国君。我不杀吴王,但他已像死了一样,现在我向他表示一点敬畏,也算是一件小小的功德,用来向上天作为报答。”于是,越王对吴王说:“人世间没有活到千岁的长寿之人,早死迟死都是一样的死。”范蠡左手拿着战鼓,右手举起鼓槌击鼓,说道:“上天苍苍,到底是存在还是不存在?还需要命令军士,让他们来砍断你的脖子、折断你的骸骨吗?这不是太荒谬了吧?”于是,吴王说:“我认命了!请你们用一块三寸帛布,把我的双眼盖住。假如死去的人会有知觉,我惭愧见到伍子胥和公孙圣。我感到自己太不聪明了,我也羞愧见到活着的人。”越王勾践解下身上的绶带,蒙住吴王的双眼,吴王夫差于是用剑自杀而死。 越王还杀死了太宰韶,又把太宰韶的妻子儿女杀了,因为太宰韶不忠不信,直接断送了吴国世世代代的基业。)   伯嚭(bó pǐ),春秋晚期人,原为晋国公族,姬姓。 史载伯嚭的先祖公孙伯纠为晋国郤氏的旁支,后“三郤”权倾朝野。公孙伯纠之子伯宗公忠体国,不满本家势力太大,被三郤诬陷致死(前576年),伯宗之子伯州犁(公元前547年)逃到楚国,任楚国大夫。伯州犁生郤宛(亦称伯郤宛,字子恶),又为楚国大夫,后郤宛被楚国令尹子常攻杀(前514年),伯嚭逃难仕于吴,得到吴王宠信,屡有升迁,直至宰辅,因而亦称“太宰嚭”。   《越绝外传纪•策考第七》:“太宰者,官号,嚭者,名也,伯州之孙。伯州为楚臣,以过诛,嚭以困奔于吴。是时吴王阖庐伐楚,悉召楚仇而近之。嚭为人览闻辩见,目达耳通,诸事无所不知。因其时自纳于吴,言伐楚之利。阖庐用之伐楚,令子胥、孙武与嚭将师入郢,有大功。还,吴王以嚭为太宰,位高权盛,专邦之枋。未久,阖庐卒,嚭见夫差内无柱石之坚,外无断割之势,谀心自纳,操独断之利,夫差终以从焉。而忠臣籥口,不得一言。嚭知往而不知来,夫差至死,悔不早诛。传曰:“见清知浊,见曲知直,人君选士,各象其德。”夫差浅短,以是与嚭专权,伍胥为之惑,是之谓也。” (太宰是吴国的官名,嚭是人名,也就是伯州(伯州犁)的孙子。伯州是楚国的大臣,因为有过失而被杀害(公元前547年),于是,伯嚭感到处境困难就逃到吴国。当时,吴王阖庐正准备进攻楚国,于是,他将楚国的仇人全部召来,与他们关系十分亲近。伯嚭的为人见多识广,口才出众,耳目所接触的事,没有不知道的。于是,他趁这个时候主动来到吴国,向阖庐大讲伐楚的好处。阖庐也就重用他去讨伐楚国,阖庐命令伍子胥、孙武与伯嚭一起率军攻入楚国郢都,立下了大功。回吴国后,阖庐任命伯嚭为太宰,他职位高、权势盛,专擅了吴国的朝政。 过了不久,阖庐去世,太宰嚭发现夫差在国内缺少重臣的辅佐,在国外也没有决断的威势,于是,他又主动地去侍奉夫差,终于能够继续专断朝政,而夫差也始终对他言听计从。这样,忠臣们的嘴就好像被锁了起来,再也不能说一句话了。太宰嚭治国只看到过去,却不知道考虑将来,夫差直到临死时,才后悔自己没有早将太宰豁除掉。 韦传上说:“看到清就应该知道浊,看到曲就应该知道直;国君所选拔的人才,都是与他自己的德行相符合的。”夫差目光短浅,因此将吴国的大政交给了太宰豁,使太宰韶得以专权独行,而伍子胥也曾经为伯豁所迷惑,说的就是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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