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苦难的童年
我叫吴谦,又名益阳,出生于1929年10月。那是一个革命浪潮滚滚向前的年代,也是一个白色恐怖四处猖獗的年代。1927年,皖鄂边界爆发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农民革命,我的祖父吴步青、伯父吴贵新、父亲吴来之都参加了革命运动。伯父吴贵新更是家乡农民起义的领袖,他率领800多农民赤卫队参加了红军攻占宿松县城的战斗,后又率领不少赤卫队战士参加红军,转战于安徽湖北两省,1933年牺牲于湖北英山。
红军西进后,家乡便笼罩在一片白色恐怖之中。白匪到处捉拿参加过革命斗争的人,我家尤为白军重点缉拿的对象。他们的口号是:“捉住吴步青(我的祖父),熬油点天灯;捉住吴步青的儿和孙,斩草又除根!”那时,伯父已经牺牲,父亲则逃往山东,祖父腿脚不便,逃到江西彭泽县乡下隐姓埋名躲了3年;祖母留守在家,有一次白军、猎户队来抄家时,逃得慢了一点,被抓住毒打,几次昏死过去。我跟随母亲,寄居外婆家,衣食无着,受人歧视,甚是凄凉。
(二)千里寻父
1944年,我15岁,母亲要我去山东寻找父亲。当时我读了几年小学,知道祖国正处在日本侵略者的铁蹄之下,也极盼外出参加抗战,保家卫国。于是,那年春天,我跟随江湖郎中身份的姨父吴亿周前往。记得当时背着一个青布包袱,跟在姨父他们身后,一天一站,一步一步从长溪山老家奔向山东。沿途早行夜宿,走了20多天,方在山东邹平县王家村一个农民家里见到了我从不认识的父亲。那时山东仍被日本军队占领,父亲是国民党山东省第十区行政专员公署的民政科长,天天忙于抗日,我也在父亲身边做些力所能及的文字工作。1945年日本投降后,我跟着赴张店市接受伪政权的父亲到了山东张店,随后又随父去了济南。
(三)投身黄埔军校
黄埔军校本名陆军军官学校,因创办时校址在广州郊区的黄埔岛上,遂有黄埔军校之名。该校乃国共两党第一次合作时,1924年6月16日由伟大的民主革命先行者孙中山先生在中国共产党的帮助和支持下创建。黄埔军校一经建立,即成为当时革命的摇篮,为东征、北伐、抗日战争培养了一批批军事人才。据记载,1955年授衔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将帅中,有45人出身黄埔军校。由此可以想见,黄埔军校在当时青年心目中的地位。我就是在这种思想背景下于1947年报考了黄埔军校。当时,该校在山东济南招生,我即报考并被录取,随后进四川成都本部特科纵队骑兵大队学习,1949年3月毕业并被分配到新疆国民党某骑兵团任排长。
(四)参加解放军
我到达新疆不久,逐渐认识到国民党的腐败,认识到共产党领导的人民政府才代表着中国的希望。1949年9月,我即随同原新疆警备司令陶峙岳将军起义,加入中国人民解放军,先被任命为第九军司令部参谋处作战科见习参谋,后被派往基层任连长。1956年,我所在的22团改为新疆军区生产建设兵团,我随部队集体转业为军垦战士,开荒造田,战天斗地,荣获甲等学习模范、石河子军垦农场先进工作者等荣誉称号。
1966年3月,我又随师长政委等一批新疆建设兵团干部,援调至宁夏农建13师,属兰州军区领导。开始任连长,后调往站部任主任(营级)、副场长(副团级)等职。1975年,我奉调参加宁夏自治区党委农村社会主义路线工作团到永宁县工作,后又回13师工作至离休。1988年宁夏回族自治区党委、政府给我颁发了宁夏自治区成立40周年纪念章、纪念卡,参加了自治区成立40周年纪念大会。
如今我已是年近八旬的老人,享受着离休干部的各种福利待遇,沐浴在党和政府的温暖阳光中。回顾我的一生,追求真理,向往正义,期盼祖国繁荣昌盛,一直是我的最高理想。我15岁远赴山东,固然为了寻找父亲,更为了参加抗日,保卫祖国;18岁投身黄埔,也因为有感于一支强大的军队对抵御外侮的重要;20岁时我逐渐认识到,共产党领导的人民政府,才是中国强大昌盛的保证,因此毅然决然,参加解放军。此后,我一直献身祖国西北边陲的保卫和建设。看着寸草不生的戈壁滩,变成片片绿洲;看着当年只有几十户人家的石河子驿站,建设成一个有几十万人口的现代化城市石河子市;看着宁夏,看着银川翻天覆地的变化;看着这一切,我非常欣慰。如果有来生,我仍愿为祖国的振兴和强大,贡献我的全部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