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化,一片山明水静,物华天宝的神秘净土,到处郁郁葱葱,苍翠欲滴,这里是树的海洋,绿的世界。 茫茫林海,树的王国,山顶上那参天的杉树,像是紧张的战士屹立在悬崖峭壁之上,万古长青的松树伸展着苍劲的枝干;山坡间四季常青的油茶树,一到秋天,挂满了又红又大的果实;山脚下大樟树撑起绿阴大伞,上面有千百只鸟雀飞跃歌唱;还有漫山遍野的梨树、桃树、柑橘树......芬芳四溢、硕果累累,一年四季就是一个百果园! 漫步五溪大地,重峦叠嶂,群山含黛,满目翠绿,生机盎然。在村前屋后,在路旁坎上,不经意就能看见一棵百年、千年古树,静静地伫立在蔚蓝的天空下,在四季的交替变换中,在时间的年轮刻画中,它们目睹了五溪大地的沧海桑田,见证着五溪儿女的辛勤耕耘,以最美的姿态伴随我们走过一个个春夏秋冬,迎接一个个挑战和胜利。 一棵古树,就是一道风景;一棵古树,就是一种风情;一棵古树,就是一段风俗。在一定程度上,古树是一个地方文化的标志物,是每个游子乡愁的代名词...... 为充分展现怀化生态文明建设成果,弘扬古树名木生态文化,动员全社会参与古树名木的保护管理,助推创建国家森林城市进程,怀化市正在组织开展“怀化市最美古树”评选活动。 活动一经推出,立即引起关注,广大网民积极参与,纷纷留言点赞,为自己心目中的最美古树投上了一票。 在每个人的心目中,都有一棵最美古树,都有一种乡愁情结。 长年在外奔波、拼搏的网友杨连英的留言,很能引起大家共鸣,代表了游子的心声,她情真意切写道:“我虽然在广东打工三十年,但对家乡的这颗古树有着独特的家乡情。每次回到老家,最不会忘记的一件事情就是,茶余饭后都会去古树下面坐坐或者是走走......在我心里,它就是世界上最美最大最可爱的古树,它不光是一方风景,更是一代又一代人的美好回忆。” 正如网友留言:“古树是活文物,和古桥、古城一样,都是前人留给我们的重要遗产,是生态文明的重要继承,我们必须好好保护。” 近年来,各地在旅游开发中大打“文化牌”,于是也造就了“古村热”。大家都在比量看谁的年头长,似乎谁越古旧谁就越有文化。 许多外出旅游,到哪里都要看古村落,有相当一部分古村已荒败不堪,几无人烟,一户户透风漏气、摇摇欲坠的老宅子门上,挂着锈渍斑斑的铁锁,勉为其难地还在拼力支持着当地的旅游收入。 但是,一个村落是否古老、是否有无文化底蕴,最显著的标志,还应该有古树。无论枝繁叶茂还是枯枝烂叶,都是这个地方历经风雨的符号。 每个人的心目中都藏匿着一片世外桃源,美好的古村总是这样的——村子依山傍水,四面群山环绕,溪水潺潺流淌,房屋袅袅炊烟,田园星光点点,最不可少的有几棵绿盖如阴的大树,人们在树下悠闲地纳凉说笑,老人摇着蒲扇家长里短,小孩围着古树追逐打闹...... 漫步在这样的村庄,总会给人以岁月静好的美妙。 坐落于中方镇马家溪村的土地主生态农庄,就是这样一个诗情画意、宾至如归的好去处。这里山水相间,空气清新,活动丰富,风情浓郁,尤其是植被茂密、鸟语花香,环境非常优美。 向往土地主,多为那一片繁花翠绿,更为那几株参天古木。农庄的山坡上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竹林里矗立着几棵高耸入云的樟树、枫树、榉木和皂角等,经历数百年,高达百余米,依旧四季常青。 每棵树上都有深深的纹路,记录着岁月沧桑的痕迹,也说明了树木的古老。 特别是最大的那株“佛手樟”,树冠几个人抱也难以围拢起来。从树兜往上十几米处,分出齐整的五岔枝干,直挺挺并排直插云霄,天地仿佛连为一体,整棵树就像一个巨大的香炉,“五柱香”庇佑着这一方人家,蔚为壮观,颇为神奇。 树林间,还修葺着一个个小茅屋,飘落在屋顶上面厚厚的树叶,配合着飘荡的雨雾或斜射的阳光,给人一种身临仙境般的感觉。 亲近树、崇拜树是人类固有的天性。大树代表一个村子的形象,乃至命运。有了古树,村子就有了厚重的历史;有了古村,树木也有了神秘的故事。 所以,一株株古树,不仅记载着一段段往事,更是先人和大自然留给后世最好的礼物。 对一个乡村时代的中国人来说,尤其是住在山高林密的山里人,树是他最早的记忆,也是他最深的印象。几乎每一个人都在树下成长,是和树一起长大,有的人还与大树一起慢慢变老。 也许人类的祖先是从树上走下来的,在那远古的原始社会时期,大树可以遮风蔽雨,可以钻木取火,可以观测日出日落,树叶可以御寒,果子可以充饥。从某种意义上说,一棵树就是人类的生命居所。 所以,宗教的故事从树讲起。《圣经》故事中,开篇就有一棵生命树,一棵善恶树。而基督教文明形成的民俗则是过圣诞节,总得在家里弄棵圣诞树,反映了万物枯萎的季节,人人家里要“种”树的一种向上精神。 千百年来,古树就是家园的象征。电影中,树所传递的是一种典型的人类情感,从早期的《乱世佳人》到如今的《阿凡达》,树所承载的不仅仅是一身婆娑的叶子,它是家园的温暖旗帜。 在中国,不少民族中有一种对树的图腾崇拜,苗族就是如此。 在我老家靖州苗族侗族自治县的苗乡侗寨,各团各寨都有一棵或几棵参天大树,而且多是枫树。这些树叫“护寨树”,每当逢年过节,村民们都会主动去焚香祭拜。 在苗族人看来,树与村寨是分不开的。是先有树,苗民才选择这里作为祭祀地方;还是先选择祭祀地点,后栽上护寨树?谁也无法回答,总之,枫树早已是苗民心中的灵魂,成为生活中的一种精神支柱。 苗族民间一直流行着植枫、护枫、祭枫的习俗,最初是为了隐祭暗祀本民族的英雄始祖蚩尤。 蚩尤是历史上的著名战神,他也是苗族的祖先。《山海经·大荒北经》载:“有宋山者,有木生焉,名曰枫木。枫木,蚩尤所弃其桎梏”。郭璞注:“蚩尤为黄帝所得,械而杀之,已摘其械,化为枫树也。” 一直以来,苗族民间视枫树为蚩尤的化身。 蚩尤被杀后,战败的苗军纷纷向大西南方向迁徙,他们不管在哪里定居,都采用植枫、护枫、祭枫的方式来缅怀本民族的英雄和祖先,这是流行最广、寓意最深的纪念方式。 枫树是一种极普通的生态林树种,它生命力强,根系发达,树形高大,病虫害少;它不择土壤,不管海拔高低,随便把它植在哪里都能成林。 枫树虽然其貌不扬,但是苗族民间几千年来都非常崇敬它,并衍生出一串植枫俗、护枫俗、祭枫俗等“枫文化”。 从前,苗族地区大多数村寨都会暗中指定一株树龄最长、长势最好的古枫为“神树”。苗民给孩子取名时,必须先告知枫树神,或认古枫树为干爹,用四方形小红纸(布)写上“长命富贵、易养成人”等字样,贴在古枫树上,燃香点烛,杀鸡祭祀,祈求枫树神护佑孩子健康成长。 如果小儿夜哭不宁,在求医求药无效时,家长就在枫树上贴上“夜哭啼”字符——“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拜请枫神永护佑,一觉睡到大天光”,同样燃香、点烛、烧钱、摆贡品进行祭祀,据说十分灵验。 人是一种寻根的动物,遗憾的是,乡村时代的记忆已经随着童年远去而变得模糊不清了。 在年轻人被城市拐走之后,有些老树也被贫穷的农民出卖到了城里去,没有了老树的村庄已经失魂落魄,失去了方向。那些被夺(剁)去枝干和主根的老树,来到陌生的城市,也一样失去了生机和记忆,一切似乎跟它没有任何关系。 现在的许多村子里更是荒无人烟,很难遇见一个人影。土地少人耕种,房屋无人料理,古树下已经杂草丛生,一片凄凉。 我的老家南山村是一个小巧却古老的苗寨,曾经绿树成荫、山清水秀。本来人就非常少,最多的时候也只有280余人。如今,随着城镇化的推进,孩子进城读书、大人外出务工,整个村寨仅剩下几个的孤寡老人在此坚守了。 不知为何,现在每次回老家,我的心中总是莫名的忧伤,或许是因为在那古老的村庄,再体验不到昔日的欢乐。 幸好,尽管物是人非,但那几棵不知经受了多少风霜雪雨洗礼、熬过了多少个春夏秋冬的古树,依然还静静地伫立在山岗上和村寨旁,默默守护着古老的村庄。看到它们,心里总算有几丝安慰。 一棵棵古树,岁月的年轮一圈圈记录着多年来在树荫下所发生的故事,有相爱、有相吵、有酸甜苦辣、有悲欢离合……年复一年,从初春萌芽到历经风雨洗礼,古树沉淀着山村文化,更承载着与村民割舍不断的情感。 失落的古村,永恒的古树……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从文化上来说,树是乡村时代的象征,这种文化对游子来说更为铭心刻骨。 故乡是什么?乡愁是什么?很空泛,也很具体,有时候就是心中魂牵梦萦的那棵最美古树,永远是那样的苍劲挺拔、岿然不动,时刻召唤着我们想要走向那条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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