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春和景明、最美春天。
四季之中,更多的人喜欢春季。之所以如此,是因为百花齐放、万木葱茏的美丽风景,我们可以大饱眼福,这是最好看的季节;也因为青青嫩嫩、花花绿绿的野菜野果,我们能够大饱口福,这是最好吃的时节。
在广大农村地区,大自然是一座资源丰富的宝库,总是可以找到各种各样的美味。这些美味,有可能是路边常见的野草,也可能是田间的野菜,或者是树上的野果,等等。
在众多的野菜中,蒿菜是最常见、最普通,也是最味美的一种。
“呦呦鹿鸣,食野之蒿。”春天的湖湘大地,郁郁葱葱,遍地花草。不起眼的蒿菜,带着一股特殊的泥土清新气息,顽强地生长着。
湖南人喜欢将蒿菜摆上餐桌,它是一道带着山野气息的美味,就是“最春天”的味道,也是“最乡愁”的味道。
蒿菜,又称茼蒿、蓬蒿、菊花菜、塘蒿、蒿子杆、蒿子、桐花菜等。属菊科,一年生或二年生草本植物,叶互生,长形羽状分裂,花黄色或白色,与野菊花很像。
作为一种野菜,千百年来,蒿菜深受人们青睐,还成为诗人们写诗作文的题材。明朝何景明在《白帝城》诗中写到:“永安亦在荒城里,玉殿凄凉空野蒿。” 清代厉鹗在《普静寺》诗中有记载:“梁朝佐命齐家令,灯暗伽蓝长野蒿。”
在古代,蒿菜还被当做是宫廷佳肴,只有在皇宫里面才能吃到,所以又叫“皇帝菜”。
这些,都足见蒿菜在古人心目中的地位。
除了可以当菜肴食用,蒿菜还是一种具有药用价值的药材,其性味甘、辛、平,无毒,具有“安心气,养脾胃,消痰饮,利肠胃”之功效。
说到蒿菜,我们往往想到的是涮锅里的茼蒿和满山的艾蒿。其实,蒿类有很多,既有在菜园里精心种植的,也有荒山野岭自生自灭生的。
蒿菜的用途功能也大不一样,最基本的功效是用于清热、解暑和截疟等。诺贝尔医学奖获得者屠呦呦更是把从蒿类中提取的青蒿素推到了一个世界高端。
蒿菜有特殊香味,可拌菜使用,其味鲜美,芳香扑鼻,松软可口,味道极佳,老少皆宜。
在我老家靖州,通常食用的一种蒿菜叫苦蒿。顾名思义,这种野生的蒿菜,苦中带甜,涩中留香,味道与众不同。它不择环境,疯长于山坡、丘陵、平原等地,在田里、地里、土埂、房前屋后,随处都能见其踪影。
蒿菜的炒法也很简单。和其它蔬菜一样,蒿菜最好吃的部分是嫩叶,所以炒菜基本都只用这一部分。热锅热油,先是爆香生姜末、干辣椒、蒜子等佐料,然后爆炒蒿菜,几分钟就可以起锅装盘了。
清炒的蒿菜吃起来鲜嫩顺滑,味道独特,是非常不错的一道炒菜。
除了炒,蒿菜还能煮汤,或做火锅,这种蒿菜一般是茼蒿、白蒿、甜蒿等,不仅美味,而且汤汁还能保留蒿菜的营养。
同时,有些地方,蒿菜还和鸡蛋一起炒,做成鸡蛋蒿菜美食;或与米饭一起煮,做成“社饭”;或与糯米一起蒸,做成蒿菜粑粑。
总之,蒿菜不但数量多,做法也是多种多样,每一种吃法都有妙不可言的味道。因此,许多人称蒿菜是“最好吃的素菜”,生态环保,健康美味,好吃到拿肉都不换。
蒿菜也是我家最喜欢的菜类。记得小时候,常常挎着一个蛇皮口袋,或者提一个竹筐子,在野外采摘蒿菜,不一会儿,就满满一大堆,兴高采烈地回家。
这种习惯,至今都还保持着,一直好那一口美味。于是,每年清明节回老家挂亲,我们都会精挑细选地采摘最好的蒿菜,体验劳动的辛苦和快乐。
母亲也依然不改劳动人民的本色,虽然80多岁的高龄了,还是经常去采摘蒿菜。
相对而言,许多城里人对蒿菜并不太感兴趣,不少空地上成片地长满了绿绿的、嫩嫩的蒿菜,却无人问津。
于是,也不用去漫山遍野寻找,母亲三天两头就捧回一把蒿菜。昨天,我们还美美的饱餐一顿呢!这也是我触景生情,今天写这篇文章的动机。
为什么我家对蒿菜情有独钟呢?母亲说,蒿菜是“救命菜”。以前家里非常穷,青黄不接的时候,就靠吃野菜度过难关。现在吃穿不愁了,但不能忘本,要时不时吃一点“苦”来记住那段艰难岁月!
忆苦思甜,是我们应有的情怀。所以,蒿菜对我家来说,更是赋予了特殊的含义与特别的情感。尤其是长期生活在农村,现在不得不与我们一起在外漂泊的母亲,打蒿菜、炒蒿菜、吃蒿菜,更是化解浓浓乡愁的最好途径。
每年的春天,是伴着蒿菜新芽到来的。采摘蒿菜,甚至被从农村走出的我们这些乡下人演绎成为了一种快乐的节日,那是一项兼有踏青游春、休闲联谊性质的民俗活动。
每逢周末,总有三三两两的人群,迎着蓝天丽日,沐着和煦清风,赏着大好风光,从山岭和田园满载而归……
有句歌词唱得好:“结识新朋友,不忘老朋友”。同样,过上好日子,别忘苦日子。采摘蒿菜,是一种怀旧、一种情结、一种传承,我们要经常回忆过去的苦难日子,回想今天的幸福生活,不时吃一吃蒿菜这道“忆苦菜”!